如果没有美好的开始,那么结局就毫无重要可言。
——前语
曾有幸,被人访问。其实也没有多么正式,不过是一些新起的娱乐节目为了收视率而做得当街随机调查。
打着关心社会的名义,满足自己的腰包人类。
他们在街旁看见了我,一位长着似月光般皎洁的及腰长发,一双如宝石般粉色的瞳孔的少女。
黑色的伞被左手举着,白色的裙子包裹着人缩在伞中,不愿暴露于光芒之下。
雨后的湿润使她感到安心,初出的太阳让她感到不舒。
他们走向我,他们问我,我喜欢的作家。面带着虚伪的微笑与稍微的不耐烦,和对于这份工作的厌倦。
他们想要询问我三个问题,我同意了,于是他们中的主持人拿着一个吉祥物似的麦克风说出第一个问题——我喜欢哪位作家。
“太宰治。”并未思考,甚至近乎抢答一样,少女的嘴唇开合,递交出了答案。
对方愣住,似乎感到了意外。这是理所当然的,毕竟太宰治所撰写的书本一直都是在探讨着最为神秘的人性。
虽然已经察觉出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,但一想到她只是在完成任务,做好工作,所以还是决定履行自己的本职,于是她提出了已经背下的草稿上的第二个问题,那是一个很好的问题——我最喜欢的话。
可能是怕少女说出什么不好的话,所以对方建议并不区限于太宰治的,虽是建议,但其实是暗示。
举伞的少女嘴唇再度开合给予答案:“查海生,哦,笔名叫海子的那句‘我的死和任何人无关’。”
对方再次愣了愣,好像是明白了少女是故意想让这个节目做不下去。继而眼神中充满了不屑,恐怕,是认为我是一个正直中二的人吧。
……但我真的是人吗?无知的少女日常般自我怀疑着,不过可惜此刻还在“采访”之中,该要回答的问题还未回答完全,因此她注定没有太多时间思考这个陪伴着她许多年的“人生哲学”。
“那么……你的信仰是?”对方问出草稿上的第三行字体,再次将文字转为口语,故作的疑惑之声可能是太过于虚伪,将正在损坏的少女从黑色的思考深渊中拉回。
少女起先没有回答,只是平静地看着主持人。
对方被看得发毛,心中再次浮现不祥,但还是为了节目的多样,为了自己的工资,为了未知的未来,不能破坏了这个街头直播,最终还是再次轻声询问一遍。
“旧日,”银发少女冷漠地回答“我信仰着旧日,一切的旧日,我的神明是沉睡在南海城堡拉莱耶的主人。”
拉莱耶的主人,那是不可言述的存在,那是伟大的存在,祂被卑微的蝼蚁称为——克苏鲁。
这是一个正直中二的少女。高贵的人们心怀不屑,可是现在还在直播,需要维持自己的“形象”,只能尴尬地笑着,说句这个玩笑真好笑。
这是一个不成熟的孩子,注定被社会淘汰的少女。伟岸的众人一致赞同。
这时他们对于甚至对于少女的外表产生了领悟:他们意识到少女的头发与眼瞳还有伞只是假扮,为了让别人可怜于她,而她则可以从中谋利。
真是不思进取,欺骗人们的家伙。
少女看懂了,没有争辩,只是摇了摇头,用手遮住额头看看天上的金乌飞向何处,确认过时间后举着一片囊括着自己的阴影,强忍着心中对于光明的不适离开了。
人们看着她的背影,心中的鄙视越发旺盛,眼中的代表着纯洁人们的正义烈火闪烁着,想要吞噬这位装作白化病的少女。
所谓众人,不过是『某人』,其实只是单指一个人。
换句话说,一个人就代表了所有的人。
而如果另一个与这个人不同,心怀着其他的情绪,比如恐惧,仇视,贬低,那么另一个就是在与这个人所代表的『众人』为敌。
那么牠就不再是人,这被称为『人间失格』。
铁锈的钥匙刺入漆黑的孔中重合,转动。伴随刺耳的声音响起,叫『门』的嘴巴漏出肚子里的东西。
“我回来了。”少女坐在母亲面前,微带着哭腔说。
母亲只是笑,没有出声。
她起身,前往每日的火与烟中。
随着火的熄灭,烟的漂离,饭做好了。
少女看着丰盛的菜式,却觉毫无胃口,于是随便选了一样菜,端起一碗汤和米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
吃了点饭,便把饭放到一边掏出手机与朋友聊天。
可是能有多少朋友?手机散发着光芒,冲向少女的脸庞,屏幕中灰色的朋友头像似乎扭曲起开,嘲笑着她。
玻璃,摔在了地上,撕扯出些许裂缝。
手机坏了……少女愤怒地想。
因为自己的手心的雨水与接触阳光生成的汗液导致手机滑出。
少女看向自己的手,就像看到仇人一样愤怒。
但首先还是要确认状况。
拾起损伤的正在发出悲鸣一样的手机,划开锁屏,看到有几条未读信息。
第一条是欺骗信息,好像是这几年才出现的,极为沙雕,让人感觉只是一时娱乐。
大致内容就是:我叫(人名),现在被困在(地名),请给我转几元钱乘坐(交通工具)离开,当我回到问我应回到的地方时报答你。
少女感到无趣,于是用不多的话费回复这位诈骗者:你好,我叫SCP-049,我现被收容在基金会中,请转我几元钱让我完成新药物。
然后删除。
第二条是接着第一条出现的,就是手机欠费了。
少女叹了口气,用银行卡中的钱充好话费继续看第三个短信。
事实上第三条短信看不看已经没有意义了,因为这条是每月的工资发了,而鉴于强迫症的原因还是看了一下消除主界面的“1”。
平凡而又平凡的日子,只是孤独了点。
不过没有什么的,还有自己的世界能够支撑着生存。少女点开写作的应用,投入到今天要叙述的故事当中。
仿佛对时间蔑视,忘我的投入到那个美好的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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